黄粑,又名黄糕粑,是贵州非常有名且颇有特色的食品。城里人爱吃黄粑,却苦于没有原料、工具,既然难以吃到,所以就把其归为小吃,是用来细细品尝的;在乡间,需要的原料和木甑倒是不缺,但又少有闲暇来做美食,所以一遇农闲,哪家做上一甑黄粑,便平添了几分节日般的喜庆。
在贵州,黄粑不为某地所特有,在各处几乎都可吃到。吃得多了广了,倒也就有了对比———其中以黔北遵义的南白镇黄粑和黔中贵阳的清镇黄粑为佳。前者个头颇大,有如旧时的方枕,按一指宽片片的切开,吃起来实在让人朵颐大快;后者个头见小,约摸一拳大小,更适合于自个儿一“粑”在手,自得其乐的细细品味。
说到黄粑的起源,还有个难以考证的小故事。时间一直追溯到三国时期,那时的贵州,还被称作夜郎。据说那大名鼎鼎的诸葛亮当时正率兵平定孟获,在夜郎国与那黔中洞主作战。一日,蜀军正埋锅造饭,突然探子来报,说有蛮军临阵。诸葛亮一听,于是下令出战,没几下,便打退了黔国洞主的人马。也不知这诸葛军师是何用意,你说胜了就胜了吧,可他既不顾穷寇莫追的忌讳,也不顾这帮军士的饭还没吃,下令大军乘势穷追蛮军上百余里。这一追倒也没什么,可就急坏了这军中的火头军了,久等部队不归,可这煮着的豆汁儿和米饭不能浪费呀,本来就没带多少粮草,怎么办呢诸葛军师一看这情形,只好命将士兵把未用的豆汁儿与米饭掺和到一起,放到大木甑内加火蒸煮以保其不馊。等大捷而归的士兵回营,这被豆汁儿掺和过的米饭已足足蒸煮近两日,又累又饿的士兵们急忙分食,谁料这米饭已成另一番模样,不但色泽黄润,而且味道甘甜香软,吃起来更有一番滋味,士兵们还以为是军师用来犒劳他们的美味,三下两下便让几甑佳馔见了底。碰巧劳军当地百姓遇到,见此物如此美味,也仿此手法制作,一千多年的世世代代延续下来,这不,贵州便又多了这么一道美味———黄粑。
黄粑的原料的确就像小故事中说的那样,极其简单,主要是粘米、糯米和黄豆。但是其制作相当繁杂,耗时也颇长。
以遵义的南白镇黄粑为例,先将洗净的粘米与黄豆打制成混合的米浆,再将糯米洗净,放入传统的木甑中蒸煮到七八成熟。然后将打制好的米浆与蒸好的糯米饭倒入大木盆中再行混合,其间还可加入少量的红糖。在大木盆中几经搅拌,待米浆中的水分被糯米饭完全吸收,便可将糯米饭搓打成一个个雪白的大饭团了。紧接着,便用清洗并煮制好的老笋壳叶或大竹叶将糯米饭团依次捆扎好,然后便可全部盛入大木甑中加火蒸煮了。
因为蒸制好的黄粑色泽红亮且味甜,所以一直让人误以为黄粑中加入了大量的红糖以着色调味,其实不然,黄粑的黄润与香甜,完全就赖这漫长蒸煮。混合了黄豆浆汁的糯米饭,在密闭的木甑中经过长时间的蒸煮和发酵,分解出大量的糖分,而糯米饭的色泽也由白变黄,同时也越发的香糯,黄粑也由此而得名,而这也是黄粑的最大特点——本色本味,包味皆由几出。本色本味是食的境界,也是做人的境界,这么看来,黄粑也算颇富性情的一道美食。
经过漫长的20个小时,黄粑出锅了,香气透过湿热的竹叶蒸腾而出。趁热剥去竹叶,黄润晶莹的黄粑跃然眼前,糯香、甜香、竹香扑入口鼻又沁入心田,让人垂涎欲滴,食欲大开。
生在贵州,时时得此美味,真可称“幸”事;若旅经贵州,不能尝此美味,倒要当心成了“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