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江侗族大歌
榕江县位于贵州省东南部,都柳江中上游,东靠黎平、从江,南连荔波,西与三都、雷山接壤,北与剑河县毗邻,少数民族人口占总人口的84.38%,其中侗族占总人口的38.38%,侗族历史上没有文字,所以没有对侗族大歌的专门记载。汉文地方史志的点滴记载有宋人陆游《老学庵笔记》“辰、沅、靖州蛮,有仡伶(民族史学界已认定为侗族的自称)……”“农隙时,至一二百人为曹,手相握而歌,数人吹笙在前导之”。明人邝露《赤雅》描绘的“侗……善音乐……长歌闭目,顿首摇足”的演唱情景,与现在侗族地区男声大歌的演唱情形完全相似。如果以《老学庵笔记》记载的“多耶”就是踩堂大歌的话,那么侗族大歌于宋代已经在侗族地区流传了。如果以《赤雅》里描述的“长歌闭目,顿首摇足”就是演唱侗族大歌的情景的话,那么侗族大歌至迟于明代已在侗族部分地区流行了。
侗族大歌按其风格、旋律、内容、演唱方式及民间习惯可以分为:鼓楼大歌,不同村寨男女歌队在鼓楼对歌的形式;声音大歌,鼓楼对歌过程中穿插进去的精彩插曲;叙事大歌,侗族曲艺“多声说唱”的一个品种;儿童大歌,儿童游戏娱乐时演唱的多声歌。戏曲大歌,侗戏班(队)演出侗戏时演唱的多声歌。作为多声部民间歌曲,侗族大歌在其多声思维、多声形态、合唱技艺、文化内涵等方面都属举世罕见。最重要音乐特征是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两个声部的协作演唱。两个声部之音程关系一般在五度以内,且高音部分的演唱在一定的声腔惯性中有很强的即兴性和个性特征。大歌中最有音乐性且最能表现歌唱技术与艺术的是“声音大歌”,这种歌唱多以自然界鸟叫蝉鸣、林涛流水之声为模拟对象,并在长期的实践中形成一套特有的语词与声音表现方式。这种模拟一般出现在展现唱腔和旋律感的“拉嗓子”部分,低音歌者齐声在主音上依靠循环呼吸的方法唱一个很长的持续低音,两个或三个高音歌者以轮流独唱的方式富有旋律感且带有即兴色彩的演唱模拟自然声响的歌腔。大歌的整体音域在九度之内,这是任何正常成年人在正常状态下都可以演唱的音域,也是侗人得以“全民歌唱”的重要条件和前提。同时,这样一个相对平和的音域保障了在长时间的演唱下,嗓音不会出现过渡的疲劳和损害,这使得经常长达三天、五天甚至七天的对歌活动成为可能。
传统大歌均用侗语南部方言区第二土语演唱,歌词的使用与当地语言紧密相关。但因大歌歌词讲究韵律的契合和用字的精当,所以又与日常口语的使用大有不同。大歌的歌词长短不一,短者十余行,长者数百行。无论长短其行数都为偶数,每行的音节数一般都为单数。每句亦可长可短,短者三字,长者百余字。以“偶数行单数字句,句子长短不齐,篇幅可大可小”可以概括大歌的结构模式,而将这样参差的结构生动连缀在一起的便是大歌分外讲究的韵律。
侗族大歌常用三种押韵方式,即句内韵、句间韵、节韵。“句内韵”,即句内前一词组的末一个音和后一词组的前一个音或后一个音之间相押。“句间韵”,即上下句之间奇数句末字与偶数句中的偶数字相押。“节韵”,即两句为一节,偶数句句末一定要互相押韵,并要求一韵到底。语言成为大歌的根基,而大歌传统也因语言的依赖和提炼而成为本族语言乃至文化最有效的传承和保护途径。
鼓楼是侗寨的标志,是侗家人的公共场所,鼓楼和鼓楼坪是传承侗族大歌的重要场地。侗族大歌和其他侗族民歌一样,都靠口耳代代相传,没有文字记载,侗族民间流传“汉人有书记古典,侗家无文靠口传”的口头禅。歌队是侗族大歌传承的根基,歌师是大歌传承的功臣。小黄现有歌师:萨寇、奶翠兰、补开银、补玉娇、补龙安、吴仕雄、吴大安、补生肥、贾福英、奶新林、萨立仙、奶安玉、奶艳娇、公花娘、公美亮、吴秀光、萨豆、萨寅花、潘公乃生、吴甫银修、天甫修月、潘甫中、吴国富、潘显泰、陈萨艳姣、潘锦仁、潘凤高等。
榕江县雍正七年开辟,八年建立古州厅,才算正式纳入清王朝的统治之下,汉文化也才开始进入这一地区。至嘉庆道光年间,侗族地区出现了一批既懂侗歌又识汉文的侗族文人,双重的文化身份促使他们开始采用汉字记录侗族语言。至今在侗族民间还保存着不少以汉字记侗音的“大歌歌本”。虽然“汉字记侗音”在大歌传承体系中不占主流,但通晓汉文的男性歌师和进过学堂的年轻人还是有意将其引入大歌教授或学习。“汉字记侗音”用文字记录下口头文本,有助于歌词的记忆和再现。但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形成全体侗人认同的字符与侗音一一对应关系,故很难忠实的保持原音、原意并被记录者之外的第二人完全理解,运用和还原。
信息来源:省非遗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