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是哪一天,也忘了是通过了什么渠道,得来了一瓶老村长的酒,1.5升装的,换算是我们的单位就是三斤。也不知道老村长在什么时候推出了这一款“春夏秋冬”系列,一共有四大瓶,应该是一个系列。我拿着是老村长的秋系列,没有太多浮华的装饰,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水葫芦瓶子,然后上面写着“秋”字,还有着几多国画样式的菊花在上面,这风格,很“老村长”。
老村长可以说是很多底层劳动人民的挚爱,便宜又好喝。别跟我提什么健康养生什么的?那个确实是离我太远了,比较适合我的还是一瓶又一瓶的牛栏山二锅头。工地上比老村长更畅销的可能也只有牛二了,就是牛栏山二锅头的简称。为什么不喝质量好一点的酒呢?这句话换成“何不食肉糜”更贴切一些吧!
我没有想着把这瓶牛二留在自己的怀里,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送给超哥,这位华家十一少。临近大学毕业,很多人都会有很多东西要邮寄回家,我的一个室友特别喜欢古书,光是邮费就花了三四百块钱,还是走的物流,难以想象要是走快递要花多少钱。
超哥和我是老乡,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份礼物送给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们相约后山,后山是郑州大学的一块人工山,旁边还有一块人工湖,唤作“情人湖”,我在那里约了两次会,感觉还可以,这次见兄弟,一是为了送礼物,二是为了致敬逝去的青春。
大概是两三点钟,超哥来了,穿着得体的运动短袖和短裤,一身体育系的范儿。天气还是稍微有一点热的,已经是初夏了,妈的在北方就没有所谓的春天和秋天,基本上只有夏天和冬天。
“找我干啥哩?”
“来,这个送你!”我一边说一边拿出了那瓶珍藏已久的老村长。
“歪日,镇球大!三斤的呀!”
“木少了怕你不够喝!”
“哈哈哈哈!”超哥大笑,“你留着们,我也喝不完啊。”
“你拿着吧,我东西多带不完了。”
“那中,那我就拿着了。”超哥并没有推,推啥啊,我们这样的推来推去就没意思了。
“快走了,咱们再看看后山吧!”
“中啊!”
“来来来,超哥请!”
“哈哈哈,走走走!”
我们拾阶而上,这是一条石头做的楼梯小道,可以通到后山的山顶,山顶大概也就是三五十米的样子,和教学楼差不多高。夏天,石缝里面有长出来的细细杂草,石阶上面还有不知名的种子的壳子。我们学校为了这块生态园付出了5个亿,我嘞个乖乖,我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钱,也没有什么关系。环顾四周,除了草地就是一株接着一株的珍稀植物,有很多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见旁边的牌子上会注明:“紫薇”“蔷薇”之类的学名,唉,有几个会在意这些呢?特别像我们这群喜欢喝酒的人,可能酒庄里面绝大多数人认不出来的酒我们都喝过。
继续走,就到了半山腰的一个小亭子,这个亭子有三行凳子,一个入口,纯木制作,非常的清凉,上面是水潭。人工湖嘛,发动机在那里没日没夜的抽水,先汇集成一个潭子。再经由这个潭子流到整个学校,简单,也有效。这个亭子的背后是一条小河,本来是人工河,潭子的水流出来的嘛,时间久了竟然会有一种自然河流的感觉。坐在亭子里面,身后是潺潺的流水,伴随着小河旁边竹林的阵阵清风,身前是由水竹子和其他的草木组合在一起的小林,风中夹杂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我们这样的粗人也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美。虽然这一切都是人工塑造,但是还是颇有意蕴。
清风、木香、水声。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雅”吧!
“真他妈雅啊!”我不禁感叹道。
“歪日!”
看,人还是要多读书,要不然就是看到美景和雅致也只能用“卧槽”和“沃日”之类的词来形容了,不过,文学院出身的我仍然觉得这些简单粗暴的词汇形容起来还是带劲一些。你要是在欣赏美景的时候说一句:“岂不美哉?”“其喜洋洋者也!”可能是装的,但是如果你说一句:“卧槽太爽了!”“真他妈的好看!”似乎要真实很多。
我注视着前面的草地,久久不能忘怀,曾经和大学的女朋友在星空下漫步,那种感觉,那种拉着手仿佛整个人跌落到星河,口腔里弥漫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以后我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以后有孩子了,一定要告诫他在成年后谈一场恋爱,要不然真的白来了,当然如果是姑娘的话可能会让她收敛一点,我心里想。
但是往日不堪回首,想到后来分开了还是会有些许伤感,最后我没有保留她的微信,我实在难以在看到她结婚照的时候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后来,听说她进入了政府单位工作,嗯,对于理性的她而言,这份工作倒是挺合适的。
“走吧超哥。”
“中。”
我们沿着亭子继续往上走,有一棵许愿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布条,我看这那些布条,望得出神,一瞬间感慨万千但是什么话也不想说。
大概是几布就到山顶了,在山顶上面,往北看可以看到莲花市场和师新庄,望南看可以看到情人湖和一些教学楼。人要离开了,我和这所学校之间都有什么故事呢?
可能是和几个女孩子之间的恋情,可能是大学图书馆的苦学,可能是在武术协会的练拳和表演,可能是在教学楼听老师讲的那些课,也可能是和超哥喝的一瓶又一瓶酒……
那么超哥呢?
几周前,我们在体育场遇到了,当时他正在准备跨栏测试,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测试完毕了,我隐约的看了几眼他跨栏的身姿,和端起大碗别无二致——二话不说就是干!
超哥的爱情故事呢?他总是不愿提起,总是喜欢把事情深深的埋在心底,我想起了古龙的小说经常提起的一句话:“我说了没有什么用户,那又何必再说呢?”但是出于好奇,超哥也会和我讲一些以往的故事。
超哥和我的不同之处可能是在于:超哥是有女孩子追,一谈就会谈很久。他从来不轻易的开始一段恋情,当然也不会随便的结束一段感情。我就不一样了,当那种热烈的感情慢慢消散的时候,我可能会主动选择放弃。这就不得不谈谈我们的共同点了,都被女孩子放弃过,放弃我也就算了,放弃超哥这样优秀的男人,我真不知道她们的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这个世界上一个踏踏实实,性情的男人就注定孤独吗?
后来,我就改变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珍惜值得我珍惜的人,抛弃对我不真诚的人。有时候和对象闹矛盾,想要放弃的时候,超哥劝我的话语总会让我汗颜,但是最近这几年我们一直的看法是:你干啥我都支持!
如果说美国有“迷惘的一代”“垮掉的一代”那我们90后,00后这一代,算是什么样的一群人呢?
这样的散步大概到下午的三四点,我和超哥告别了,真不不知道下一次再在郑大相聚会是在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南阳人,想在家乡聚一下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难度,但是在这里就真的不好说了。
第二天,我去了超哥的宿舍,去看看他打包的怎么样。
“都收拾好了!”超哥打折脊梁跟我说。
我的关注点不在行李,只见超哥的阳台挂着一个大喇叭,上面循环播放着:“恭喜李明同学成功单身23年;恭喜李明同学成功单身23年;恭喜李明同学成功单身23年……”声音在整个宿舍楼周围回荡。
“歪日,超哥这是啥?”
“木你听嘛!我室友,单身23年了。有好的给介绍下。”
“哈哈哈哈,这整里美啊!”
我和超哥短暂相聚后就都离开郑州了,回到家,我准备去武汉,但是当兵的愿望在我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超哥经过面试进入了郎酒公司,这下可缺不了酒了!
接下来的故事发生在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