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散文】舂 粉

旅游 路遇芬芳 2021-12-25 19:21

原标题:【精美散文】舂 粉

龙溪文学 2021-12-14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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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 粉

◎毛小玟

冬至将近,北风呼呼,走进街头巷尾,举目所见,一串串腊肉,腊肠,鱼干挂屋檐下,阳台上,形成一道别具一格的风景。

从古至今,人们都有储存一些食物过年的习惯。如今也一样。过年了,人们依然保持储存食物的习惯。

看着那一串串滴油,金黄金黄的腊肉和鱼干,想起小时候过年,村头巷尾,晒的不是腊肉,而是一盖盖(方言,我们这叫盖,有地方叫簸箕,有地方叫竹筛)雪白雪白的米粉。

小时候过年,有舂粉蒸元笼(年糕)之说。即春节前,是把糯米,粘米舂成粉末晒干,便于过年蒸元笼。舂粉一般在冬至前后进行。母亲说,冬至前后,晒什么都好收藏。

记得那年,我还不到六岁,那天早上,吹着北风,晴空万里。母亲带我去未来大姐夫家舂粉。

舂粉,就是把米倒入碓臼里舂成粉末。

碓臼,它分碓窝和碓锥两部分。碓窝是一块方形的大青石,从中间雕凿出的一个直径大约五十来厘米,深40厘米的圆窝。碓窝上粗下细,非常光滑;碓锥是由一坨长形青石所制,也是上粗下细,下端非常光滑,其整个要比窝小一圈,为的是舂东西时不碰手。碓窝凿有若干斜凹槽,碓锥凿有若干斜凸槽,以便提高功效。再用一根大木头大约2.5米长,在一头镶嵌一个圆碓锥,离一定距离支一个架,碓锥这边短一些,另一边长一些,形成杠杆原理,人在那一头用力踩,直到把米舂成粉末。

来到未来姐夫家,已经有好几家人在排队了。随后又来了几个人哩。

为了尽早把粉舂好,大家会互相帮忙。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轮到我们了。母亲把盛米的簸箕搬出来,往碓窝扒拉了一些米,因为窝不大,一次不能放太多米。我看见姐姐和一个婶子在使劲一起一落踩,母亲手拿一把小扫把和一根小木棍,待碓锥抬起,用小木棍快速拨动窝里的米,不时用小扫把将溅出的米扫如窝里,姐姐她们即有节奏地踩踏。两边配合的必须极为默契。不然,稍有不慎,碓会伤到手。随着一起一落,碓窝里的米经过碓锥长时间撞击,锤打,米被锤碎,锤细,成了粉。母亲抓一些在手里,拇指与无名指撮一下,觉得没有粒感了,滑滑的,细腻了,就说好了。母亲把窝里的米粉舀上来,再往窝扒拉一些米,姐姐和婶子又一起一落地踩着木头。我见如此好玩儿,趁母亲弯着腰把手伸进窝里,拽着姐姐的裤腿,学她们那样,一只脚踩在木头上,一只脚立在地上,一起一落用力往下踩,我得意忘形。突然,哎呦,我被碓的反弹力弄的摔地上,人仰马翻。我痛得哇哇大哭......

母亲飞过来抱起我,嗔怪道,看你这丫,又拍拍我的小屁股,幸亏没被碓压到。你这小鬼,一边玩去吧。

直到晌午我们才舂完粉。母亲把舂好的粉挑回家,倒在两个盖子里,划拉开,在门前摆两把长凳,盖放在凳子上面。母亲说,米粉晒干了才好存放。

那一年的春节,一家人吃着香喷喷的元笼,期待着来年丰收。在我稍长大一点儿后,每年春节前夕,就跟姐姐帮母亲舂粉。

时间如流水,一晃几十年光景就这么溜过去了。如今,传统的舂粉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舂粉过冬过年这一传统习俗却永远铭刻在我的脑海里。

本文发《惠州日报》

 (责任编辑:毛小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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