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是在泥土中长大的,整天灰头土脑的,也不怎么讲卫生。孩子们十有八九鼻子上总挂着鼻涕。闲着没事团泥巴玩,泥巴是我们天然的橡皮泥。我们能团出许多造型,最喜欢的是各种好吃的,面包、糖果、鸡蛋,苹果、杏、梨等,在团动中满足着我们对那些渴盼的美食的憧憬。
上学的年级,我们背个干瘪的书包,里面装着语文课本、算数课本、两个自己用哥哥姐姐用过的本子上可用的白纸订成的本子和一支铅笔。会算数、会写字、会读课文学习任务就完成了,也没有家庭作业一说,放学就是放假。除了割草喂牛羊等必要的农活外,我们的业余活动丰富多彩。
那时衣服穿戴差,记忆中的冬天也确实太冷。冬天早上吃过饭,或到学校课余时间,人往向阳处一凑,相互挤占最暖和的位置,谁能占据最理想的位置就算占了上风。一群小伙伴紧贴着墙边,左右努力的挤着,有时太用力了会让脸上冒出热气。
春天了,杨树开始返青,开始飘杨花,我们会把他们捧起,然后用力的吹,看谁释放的花朵更大,更绚烂。折下新鲜的杨树枝条,把树皮拧下一个管,两端割齐整,一端刮薄,就制成了乐器:柳哨。粗细长短不同的柳哨能吹奏出不同的乐声,那个吹得最悠扬的朋友总是会得到羡慕的目光和需要帮助的恳求。
有时候会用铁丝弯个铁环钩子,弄一个小桶箍当环,用钩子推着铁环走。在宽敞的场院里几个伙伴比赛,看谁推得又快又稳。
冬天小河结冰后,我们会用木片自制一个木架子,下面钉两根粗铁丝,再用两根铁钉当冰锥,坐在冰车上两手使用冰锥操控冰车。冬天一有闲余时间,我们就会去河套里滑冰车,几辆冰车在我们熟练的操控下紧贴着冰面上快速的滑行,我们叫着笑着。上下望去,洁白的冰面上都是急速移动的黑点。冰车划过冰面哧哧的声响、我们的吵闹的声以及偶尔的碰撞声就是一曲快乐的交响乐。有时会穿过淹冰水,激起些许的冰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结果是弄湿衣服,严重的还会让自己遍体鳞伤。
知了开始鸣唱的夏夜,是我们这帮小把戏们最雀跃的时候。我们大都溜出家门捎上要好的伙伴,聚集到营子中间空地玩耍。在明亮的月亮下,小伙伴们便牵着手儿蹲成一个大圆圈,拍着手儿扯开歌喉喊起来:“丢呀丢呀手绢,丢手绢……”待在外面绕着圈儿跑跑跳跳的伙伴放了手帕在谁屁股后面,再绕上一圈回到这里而她还没有发现的话,伙伴们便可以使点子罚她了:“唱歌!”“跳舞!”“讲故事!”“做猫叫狗叫……”于是在小伙伴们的催促声中,那个被丢了手绢的伙伴就站在圈内唱歌或者耍怪。在愉快的笑声中有时竟忘记回家,直到家长来喊,才会一个个的依依不舍
地回去。
......
童年的诗,童年的歌,童年的音画,童年的容颜就这样留存在记忆里了。很多时候,它会在我的心湾里争先恐后的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