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结巴,我不想恨它

旅游 语言矫正领跑者 2021-11-13 09:01

原标题:我是个结巴,我不想恨它

口吃者需要做的是对自己差异性的接受,也就是理解口吃这件事情并不会离自己远去,要学会和它相处。

——南京中心王主任

“想好了再说”根本不管用

“说起来,我从5岁就开始口吃了。上小学时,好几个同学都会模仿我结巴的样子,我很难受,也和他们打过架,但这根刺却一直留在心上。”小李虽然笑着在说这段经历,可我们能感受到他幼时的无助。

小李今年21岁了,口吃已经伴随他16年了,自打上了初中,他就一直在寻求解决口吃的方法,也走了不少弯路,可所有尝试过的方法都没有效果。他说,说话卡顿的那一瞬间十分漫长,自己也总是因为浪费了别人的时间而感到羞愧。

在初三时,他作为实验班班长上台演讲,全校师生都站在操场上。那篇稿子他足足准备了一个星期,也对着家里的镜子练习了二十多遍,可是一张嘴还是不断地卡壳。他一再调整呼吸放慢语速,终于把整篇稿子完整念下来。下台后,教导主任说小李的语速太慢,将整个流程拖延了好几分钟。“她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被这样误解着。”

其实,小李的父母以前也不清楚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有时会提醒小李“在说话前想好了再开口”,可哪有这么容易做到啊?口吃症状和口吃者对自己的心理预期是脱离甚至是对抗的,也许口吃者对说话流畅的预期越强,在开口时的问题就越严重,这和社会带给口吃者的压力是分不开的。

“别人都想变得不普通,我却一直想变成普通人。”小李说,他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专业,就是因为不用和别人打太多交道。“这个专业女生也少,我在和女生说话时更紧张,到现在也没谈过恋爱。”

“我有好几个微信好友,都是从一个口吃者群里加的,平时会聚一聚,讨论一下口吃的矫正方法。”小李说,我们中心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寻求外界帮助了,如果还是没有效果,他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算了。

我学会了如何和口吃相处

我叫龚俊毅,今年32岁,在德国拿到博士学位后,就暂时定居在这里。在我的记忆里,我从还没上小学就和口吃形影不离了。父母因为常年在外地出差,所以我的童年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由于二老也没什么文化,我的口吃也就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小时候,我没少因为结巴被同学笑话,就连一些亲戚有时也会拿我的语言状态开玩笑,可能他们觉得我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偶尔开开玩笑也无所谓。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在语句中段有些卡壳,到了中学就发展为首字难发了。

因为长久以来被别人嘲笑,我慢慢学会了怎样去隐藏我的口吃,比如在感到自己快要口吃时避免说话,或者避免和别人进行讨论,我之所以一直读到博士也是因为找工作免不了要进行面试。

三年前,我参加了一个民间自发组织的口吃训练营,每天练习朗读和演讲,学习呼吸方法等,也尝试过打着节拍说话或是放慢语速,但和很多口吃者一样,停止一段时间的练习,训练效果就会消失无踪。我那时就在想:既然我打不过它,索性就接受它的存在,试着与它和平相处不就好了?

果不其然,在我放下一部分心理包袱后,口吃症状得到了一些缓解,但和普通人相比,语言状态还是差得离谱。我来到德国后,也尝试过语言训练,可毕竟德语和汉语有着本质的不同,一段时间的课程虽然让我有所收获,但效果还是不好。

今年年初,我回国待了一段时间,也是这时认识了南京中心的王老师。她在听我说完从小到大的经历后,和我说道:“你这样想是对的,你需要做的是对自己差异性的接受,也就是理解口吃这件事情并不会离自己远去,你要学会和它相处。”

结束南京中心的矫正课程后,我的语言状态几乎和常人无异了,也就是在那时我明白了:口吃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语言问题,它是由生理异常(或不良教育)和社会压力共同引发的

语言流畅度关乎的是我们口吃者自己和他人的感受,我们害怕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我们不断对抗口吃,以期融入“正常”的社会。可是我们却忘了,想要彻底打败对手,最好的方法是和对方握手言和。我不想怨恨口吃,我想和自己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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