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戴忠群
下个月,安徽老家的亲人要来山东,到时做点安徽特色菜,摆上家宴,会让亲人更温馨,今天趁着星期天休息,我把厨房收拾一下,准备好做佳肴的各种“家伙什”,以便在老家亲人面前露一手。
收拾,收拾,发现墙上掛的那两把菜刀钝得切豆腐还凑合,于是拿出从网上购买的磨刀器来磨刀,不知是方法不对,还是磨刀器不管用,磨了一会,“外甥打灯笼一一照旧(舅)”,此时我想,如果有位磨刀人出现,该有多好。
第二天上午,冷空气来袭,小北风刮着,尝到初冬的味道,看到厨房没酱油了,我走出家门去买,这时,我耳边传来了 “磨剪子耶,戗菜刀......”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亲切,定神一看,前楼小广场边有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一手推着旧自行车,一手扶着肩上的凳子,边走边喊着……
提起“磨剪子嘞,戗菜刀……” ,不少人印象颇深,京剧《红灯记》中见到过:头戴旧毡帽,身着旧棉袄,肩头扛着短板凳,凳前放着一块磨刀石的瘦老头(实际上是地下工作者以磨刀作掩护对暗号)。
想当年,磨刀匠们拖着悠长的地方乡音,走街串巷高声吆喝的场景,已经成为我们儿时的记忆了,那时候,只要有磨刀师傅从家门口走过,身后就会跟着一大帮小屁孩,学着他的腔调,跟着吆喝着,好玩!现如今,这种老行当的手艺人是越来越少,偶尔在农村或城里,有一两位磨刀师傅,边挑担子边吆喝的身影,已是人们心目中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这时,我不去买酱油了,转而把磨刀师傅喊到楼下,“摆开战场”。我回屋拿出二把菜刀,让他磨,当我走近才仔细端详了这位师傅: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这是写在他臉上千辛万苦的经历,老人上身穿了一件有年代的对襟黑色小棉袄,衣襟敞开,别有一番风韵,当我把二把菜刀放到他的面前时,他高兴地接手干了起来。
嚓嚓地不停地磨,这时,邻居张二婶闻讯也拿来几把菜刀、隔壁宋奶奶从针线篓子里翻出来几把半新不旧的剪刀也拿了来,真是门庭若市“生意兴隆达三冮”,见此光景,磨刀师傅更乐了,低头干得可来勁,不过磨刀似乎并不那么容易,打边,磨口,老人很认真地磨着…...
干着干着,我和老人拉起了呱:“您吃饭了吗?”老人笑了笑,有点难言之隐地说:“还没有呢,冬天天短,还没觉着饿。” “那您晚上住在哪儿?”“走到哪儿,就在哪儿找地方住。”老人嚓嚓地不停地磨,大冷的天,脸上出现了汗水,顺着白胡子往下滴,落在粗糙的手上。
不一会,嚓嚓地声响停下来,老人用手试试磨好的刀刃,又拿出一块干净白布,准备去擦刀刃上磨刀留下的锈水,我拦住他说:“不用了,我上楼回家自己用水冲冲就可以了。”老人说:“刀一定要擦干净才行,你拿來的是一把干净的刀,我还给你的时候也照旧是干净的才够意思啊。老人朴实的话语,让人刮目相看。
“磨剪子耶,戗菜刀”,这悠长的声音,似乎随着社会的进步,从我们的生活中慢慢远去,但这种饱含历史的走街串巷手艺会留在人们心中的青山上。
2021年11月22日
﹙图片来自网络 致谢原作者﹚
编辑:严京平《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