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酸粥
河曲人与酸结缘是有历史、有讲究的。
河曲人喜爱醋酸自不必说,而那酸溜溜的海红果,酸辣辣的烂腌菜则是河曲人家家有、人人爱的“口福”了。从山东沿海地区运过来的蟹类、虾类等海产品,河曲人嗤之以鼻,头摇的像货郎鼓一样,连声说“膻气,不好吃”,而早饭酸粥,午餐酸捞饭,宵夜酸稀粥确是河曲人百吃不厌的上等佳肴。说到河曲人好吃酸饭,还真有一段有言传而无考究的历史传说呢!
河曲酸溜溜的海红果
河曲烂腌菜
相传明朝末年,李自成在陕西揭杆造反,意在夺取大明江山。由于明王朝一直称李自成的农民队伍为“闯贼”,在其队伍路经河曲时,老百姓纷纷逃难躲避。其中有一户人家正准备做饭,泡在盆子里的米还没来得及下到锅里,就急慌慌地逃难去了。数日后回来,发现米在盆子里被泡的圆鼓鼓、白亮亮的,煞是好看。河曲人素有勤俭节约的好习惯,把米倒掉觉的十分可惜,于是就报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泡了好几天的米是不是还能吃。米下锅后稍过了一会儿,一股沁人心脾、耐人寻味的酸香味扑鼻而来。饭做好后,大家争相品尝,觉的比原来的饭更有精气、更爽口,无任何副作用,还易于消化。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河曲人好吃酸饭就蔚然成风了。
河曲人吃酸饭是有功夫的,河曲女人做酸饭更是拿手绝活。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去过春节的三、五天时间,河曲人家家户户,大人小孩都离不开酸饭。东方放亮的时候,女人把在浆米罐里浆了一夜的糜米(河曲特产)下到锅里,稍煮一会儿,把煮米的汤再回到浆米罐里一部分,作为下一次浆米用。这样周而复始,连续不断,浆汤会越来越好,越来越香。做酸粥讲究的是火候,叫做“紧火捞饭慢火粥,加大灶火熬稀粥”。女人把火调成慢火(在火炕炉的炉盖上调火,炉盖盖严则火大,炉盖拉开则火小),不停地在锅里搅和,大约十几分钟后,酸粥就做好了,稍微曲一下便可食用。男人下地劳作吃上一碗酸粥,或喝上一碗酸米汤,一天不饥不渴,精神倍增,从不觉的疲劳和困乏。
据说河曲人善良淳朴也与吃酸饭有关。米在浆米罐里经过浸泡发酵,去其糙性,脱其僵气,由硬变软,人食之则相应地燥火锐减,秉性柔和,祖辈良善,淳风源长。有人研析,河曲的刑事案件由来偏少,究竟为什么呢?在历史、人伦、水土、风情等生活逻辑中未找到答案,最终在河曲人吃酸饭的嗜好中得到了圆满的诠释。
近些年,外地的宾馆、餐饮中心听说河曲女人长的水灵,纷纷前来招聘高档次服务员,但过不了多长时间,有的就跑回来了。为什么呢?一来是不愿意远离故土,二来是丢不下河曲的酸饭,更主要的是河曲女人长时间不吃河曲的酸饭,娇美的面容就会失去往日的风采而黯然失色。三年蒙原奶酪饭,生就粉突突的脸也会变成黑黝黝的,几载神五(神池县、五寨县,距河曲县东约150公里处,海拔高,风沙大)风口水,原本白嫩嫩的面不也吹成焦红红的了吗?看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是确有道理的。
河曲水土,河曲酸饭,造就了河曲男人的勤劳善良,养育了河曲女人的漂亮俏丽。
河曲酸饭有造性养颜的奇特功效,不少外地人也想染指一试。刚吃第一口时,抗不住酸劲儿,直流口水。但经过由浅酸到深酸半月十天的酸练,也就拿的起,放不下了。六十年代,有一江苏籍的小伙子分派到河曲工作,并在河曲娶了媳妇,安了家。婚后什么都能合得来,就是吃饭吃不到一块儿,江苏小伙子喜甜,河曲小媳妇好酸,小俩口经常因为吃饭问题而拧眉(闹意见)。但拧来拧去,还是没有拧过小媳妇。小媳妇说:“你要是不吃河曲酸饭,就不配当河曲女婿”
小伙子只好将就的吃一点,慢慢地由少到多,由浅入深,小伙子不但接受了河曲酸饭,那酸劲儿比地道的河曲人还毫不逊色呢。第二年小伙子回江苏探亲,只带了三样东西,酸海红果、酸烂腌菜(晒干的)和酸浆汤,前两样酸东西是让父母亲品尝的,酸浆汤则是小伙子搞的北酸南下的具体行动,他要把河曲的“酸文化”带到南方老家去发扬光大。
那么,河曲酸饭有没有不足之处呢?也有。河曲男人的“酸文”和河曲女人的“假醋”就是河曲酸饭带来的副作用。尤其是河曲女人十足的“酸”劲儿就更不用说了。你想,她整天生存于“酸”的海洋、“酸”的世界,经“酸”文化的熏陶,受“酸”环境的影响,怎么能不“酸”呢?
(特约撰稿 秦剑荣)